close
 7:25am,在昏暗的舊丹提寫信给那思念的人,桌上鴉片般黑的"冰美式"苦 得不得了,卻可以提神醒腦,反正信的內容已經夠甜蜜了,啜飲著黑咖啡也 不覺得苦了。這個時代已經很少人寫信了,但寫信給正在當兵的人,那意義 不同,對收到信的他來說,或許是在部隊裡的一種撫慰,可以幫助他度過那 苦悶日子的開端,在他適應另一個世界前,能不至於發瘋;而對她來說,抽 個空寫封信,也是種慰藉,用來安撫她那剛踏入社會,被現實衝擊著"粉紅 色"夢幻的心。那年輕、愛做夢、對未來憧憬、浪漫的故事,因為莫名的制度 而中斷的一切夢想,現實社會、不茍言笑的、沒結婚的女教授、現實社會、 陰晴不定的、帶著"假笑"面具的女主管。就像叢林一般充滿可怕的事物,不 斷地撕裂著她那柔軟、不堪一擊的、年輕的心,所以她不斷在每天早上,面 對那一切猙獰的現實前,寫信給她那夢中的、永遠溫柔的、思念的人,只有 這麼做,才能稍稍鎮定下來,她那顆"粉紅色的心"。

 「好想永遠都待在這夢中喔。」她心裡想著,不甘願地以"Kisses"結束 那封信,拎著她紅色的VivienWestwood,走出丹提,趕著在八點郵局一開 門就把那信投遞出去,她希望能第一個寄出那信,當然,也希望第一個收到 那回信。

 事實上,當天晚上他們就通到了電話,沒什麼內容地漫天聊著,聽著對方 的聲音,問著無關緊要的問題,僅僅是照著部隊的schedule,"順理成章" 地進行"報平安",沒有那預期中的熱情,那一切浪漫甜蜜只留在幾天後他們 各自收到的信中。

 「現實」,它吞噬著夢想、踐踏著浪漫;它消磨意志、撕碎愛情;它讓人 們習慣於它的存在,無法抗拒地順著它的安排過日子,只要順著它,一切都 不可怕,那嚴峻的環境,那猙獰的臉孔,一切一切都是"理所當然"的,只要 融入「現實」,何需再做那白日夢?

 於是,兩個人根本就不記得那些「在丹提寫的信」,短短兩年前的隻字片 語,如今看來,像是另一對陌生人的對話,夢想已經遠遠飛走了,因為,他 們都選擇了跟「現實」在一起。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Holyeyes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5) 人氣()